清酒盈情

四处挖坑,欢迎催更。

《侠者(壹)》

        “凌兄,许久不见。”金尚义微微躬身,客气地一拱手,对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恭敬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 两年前,金尚义曾误入万魔谷,险些命丧魔教宵小之手,是偶然路过此处的凌煜将他救下,并将身受重伤的金尚义医治康复。由于二人故乡皆位于南方,金尚义有幸与这位江湖中颇负盛名的大侠同行数日,其间吃住不离,倒也算结下颇深渊源。

        “敢问尊驾是……”凌煜眉峰微蹙,右手顺势按住剑柄,眼神毫不友善地注视着自家门口的不速之客。一椽坐落于无名山脚的茅草屋便是他的居处,此刻他神情疏离,竟似早已忘却故交。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不由得大吃一惊,才过了两年,凌煜就把他忘了?况且他此次前来造访,可谓是“无事不登三宝殿”,若凌煜果真不记得自己了,那么此事如何说出口?心念至此,忙不迭自报家门,期望他能忆起前事。

        “金尚义——似乎——确有其人……对了,两年前在万魔谷结识的好友!”凌煜展颜一笑,右手从剑柄上松开,顺势拍了拍金尚义的肩膀,满身冰霜瞬间消融,虽然脸上没什么的多余的表情,眼中却尽是亲厚之意。

       金尚义暗自吁了一口气。当初他与凌煜相识相交,凌煜从未露出过半分冷漠或不耐,他倒忘了此人在江湖上可是被冠以冷面侠之称的怪人。心中暗自思量,面上只是一笑:“当年金某承蒙凌兄援助,才得以自群魔手中逃出生天。两年来,金某无时无刻不铭记凌兄大恩……”说着向凌煜深深一揖。

        “金兄何必如此见外!”凌煜侧了侧身,让过这一揖,脸上仍是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,“那年客栈之中,我便说过此事不必再提。何况此次你我二人再遇,我竟未能认出你,怎么也该是我给你赔礼罢?”凌煜一边说,一边竟是真个要向金尚义赔礼道歉一般弯下了腰。

       “凌兄,这可使不得!”金尚义慌忙将凌煜扶起,“想来是凌兄随性洒脱,不拘于琐事,偶尔忘却亦属情理之中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非也非也,结识金兄乃人生幸事之一,何来‘琐事’之说?许是我天生头脑愚笨,记不得事吧。惭愧,惭愧!”凌煜拱手请道,“金兄找来此处定是颇为不易,先请进门,容我略尽地主之谊。”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也拱手致谢。

        宾主二人依次落座,金尚义才道出此次拜访的真意:“凌兄啊,不瞒你说,金某大老远来府上叨扰,实是有要事相求。”

        凌煜也不惊讶,只是问道:“不知是何要事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唉……”未曾开口,金尚义便长叹口气,做足了前戏,“凌兄许是不知,当今武林盟主段子荀膝下爱女段敏,前些日子突然失踪,家人遍寻不至。昨日魔教右使唐淼造访段家,众人才知段姑娘已被魔教所劫。现下段盟主爱女心切,广召江湖豪杰设法营救女儿,据说哪位有能耐救出段姑娘,便以白银万两为赏。”

        凌煜听后,皱眉低语:“数月未涉江湖,魔教竟已如此放肆,连武林盟主的千金也敢掳掠……”又问道:“那段家何不将送信的唐淼拿下,以此威胁魔教放人呢?相信以段家的能力,拿下一个魔教右使还是绰绰有余罢。”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说完一番话有些口干舌躁,抿了抿桌上的茶水,接着道:“怎么不曾捉拿过?只是魔教那边早有预料,唐淼说若是他半个时辰内不能回教,他们慕容弄影教主便当作他遇害,教中的段姑娘也会遭遇不测,是以段盟主不敢动唐淼。”

        凌煜点了点头,接着问道:“段盟主为何不亲身前往魔教救回爱女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凌兄真是不怎么过问江湖事呢,竟连此事也不知。”金尚义笑道,“前阵子慕容弄影似是看上了段家的传家之宝——百珠链,多次派左使唐焱暗地盗取,段家自是不曾让魔教得逞。此次魔教又借段敏之机索要宝链,段家想是要严守庭户,防止魔教众徒声东击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所以,”凌煜不紧不慢地道,“金兄需要我帮忙?”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双手抱拳,恭敬道:“正是。两年前凌兄救下金某,金某便知凌兄武艺高强,此次能从群魔手中救出段姑娘之人,非凌兄莫属。”其实武功比凌煜好的也有不少,只是金尚义没有那般机缘结识。他有意夸大,乃是希望凌煜能应承下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 凌煜摆摆手,客气道:“不敢当。既然金兄有用得到在下之处,那在下自当竭力相助。”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见他如此爽快地答允下来,心头舒坦无比,又是郑重地抱拳道:“多谢凌兄。金某自知武艺浅陋,此事若成,定是全仗凌兄之力。段盟主所付酬劳,金某只取一成权作辛苦之资,凌兄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 “这于金兄何其不公?既是你我二人共同出力,酬劳自当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不必不必,”不等凌煜说完,金尚义打断了他的话,袖炮一挥,竟似毫不在乎,“江湖中人,何须执着于些许钱财?我等所为,皆是侠道本分之事,即使无分文之利,又岂敢以辛劳而辞之?”

        于是凌煜也不再推辞。

        要事谈妥,此刻已是日上中天,金凌二人一边吃着午餐一边说着闲话。

        “凌兄真是好手艺!”尝着凌煜亲手所做菜肴,金尚义由衷赞叹道。

        凌煜只是笑道:“哪里哪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诶,”金尚义抿了口酒,“这可不是金某胡说!现如今,像凌兄这般既长于武技又精于厨艺的男子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。只是不知为何凌兄至今仍未成亲?难道还未曾得遇心仪之人?凌兄眼光可不能太高。”气氛和谐,金尚义趁机打趣凌煜。

       凌煜接口道:“金兄不也是?倒好意思说我。”

       金尚义哈哈大笑,半开玩笑道:“凌兄这张嘴着实厉害,金某甘拜下风。既说不过凌兄,那金某便以佳肴塞口,定要将凌兄所烹制的美味吃个片甲不留!”

        凌煜也笑,顺着他的话头道:“若要堵住金兄的嘴,我怕是要倾家荡产。”

        二人相视大笑,举杯齐声道:“干!”

        于是宾主二人一边喝酒吃菜,一边谈笑风生。三巡酒过,二人俱是略有醉意。

       “凌兄,金某……还有一事相求。”金尚义明显酒量不佳,此刻已是大着舌头在说话。

       “金兄有事便直说,如此吞吞吐吐岂非不把我当兄弟?”凌煜除了面上略带潮红之外,看不出一点醉态,也不知此时的他是否清醒。

       “金某知道凌兄身手,当年……”金尚义单手撑着脑袋,像是在回忆着两年前那惊险的一幕,“当年凌兄能救出金某,如今亦将能救出段姑娘,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忧。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有话请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唉,”金尚义轻轻按揉着太阳穴,强压下醉意,未语先叹,“家母刘氏素来忧心金某婚姻之事,又听传言说段姑娘花容月貌,近来时时催逼金某设法救出段姑娘,以期成就一段好姻缘。父母之命不可违,金某只得觍着脸来找凌兄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边说话边暗自观察凌煜脸色,无奈自他面上实在看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 凌煜听罢一笑,爽朗道:“我与段家小姐素不相识,若段盟主真有嫁女之意,我推托便是,绝不使金兄为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 金尚义心中大石落定,也展颜一笑,拱手道:“多谢多谢。凌兄豪爽,倒让金某得了个大便宜,真是惭愧。”

        觥筹交错间,两人又絮絮商议了一些相关事宜,将出发日期定在明日一早。

        酒足饭饱,两人一同前往集市购置了不少干粮和必需品。金尚义来得匆忙,又因此行不甚远,连换洗衣物也没带,不得不去成衣店买了几件。一来二去颇耗了一些时间,回到凌煜家中已是黄昏。

        两人又用过晚饭,匆匆洗漱一番,便准备早早睡下,为明日出行养足精神。

        “金兄便住这里吧。”凌煜推开门,把金尚义带进一间卧室。

        “这间卧室干净整洁,似是有人居住。”金尚义目光四处游走,打量着卧室里的布置。床是雕花木床,床上的被毯是低调的青灰二色,床头摆放着粗布衣服,井井有条中透出几分压抑感。

        凌煜笑了笑,赞道:“金兄果真心细,这是家母常居之所。我家中尚有一弟,前年娶妻,家母由我与小弟轮流赡养。这个月,家母在小弟处,金兄安心住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金尚义随口称谢,心中却颇有些不满:老人的居所,多半藏污纳垢,说不定更有奇灾怪病,这不是害人吗?

        好在他江湖阅历也算丰富,早已学会在一定场合敛去负面情绪,面上未露分毫异样。只是……金尚义不由得再瞥了一眼凌煜,真有人能像这位冷面侠一样滴水不漏?短时间的伪装不难,要像凌煜那般连笑都绷着脸,那可太不易了,难道此人的冷漠疏离真是性格使然?

        “若有事,金兄随时叫我,我就在隔壁。”凌煜顺手敲敲墙壁,“空空”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 金尚义又与他客套了几句,看着他走出门,隔壁响起关门声,才解衣睡下。许是赶路过于劳累,认床的毛病也没了,金尚义一觉睡到天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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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大纲,没有灵感,就是想写个武侠故事,算是执念了,应该……不会鸽。

tag乱打的,读者随缘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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